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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xmy - 2019/10/15 20:29:48

文革史话:
大家晚上好！我们继续文革的话题。上次我们讲了北大万人辩论会的情况。北大万人辩论会的影响很大。北京地质学院的学生朱成昭、郑文卿参加了7月25、26日北京大学的万人辩论会。7月27日，他们二人成立的“爆破战斗队”就贴出大字报《彻底清算工作队严重的右倾机会主义路线的错误》，锋芒直指工作队。当天上午，探矿工程系学生王大宾与11632班的周永璋、伏庆是，11622班的殷维候，15632班的蔡新平、杜金山、庄一龙相约，一起到北京大学找聂元梓取经，了解中央文革小组对工作组的态度。在他们心中，聂元梓是一个得到毛泽东和中共中央支持的大左派，她的话，她介绍的情况应该是可信的。他们翻过学院西面的围墙，逃出地院后，在约定的地点会合，然后来到北大。

文革史话:
在北大找聂元梓的人非常多，一拨接着一拨。聂元梓听说王大宾他们是北京地质学院的，非常热情，立即将他们请到自己的办公室，认真地听了他们介绍北京地院的文革情况，然后向他们讲了陈伯达、江青到北大参加大辩论，支持批评工作组，号召群众自己起来闹革命的情况。还表示支持他们反对工作队的行动，并答应他们的请求，将北京地院文革运动的情况向党中央、毛主席和中央文革汇报。王大宾他们深受鼓舞，回校后即贴出《走访北大的声明》的大字报。

文革史话:
7月27日这天，刘少奇找康生单独谈话，他对康生说：“你应该在中央起团结作用，能够使中央求大同，存小异。”
康生回答说：“可我们之间的分歧又无法解决或变得一致起来，比如在清华大学的问题上，我们尖锐对立。我认为，蒯大富是革命的。”
“是吗？”刘少奇皱起眉头：“蒯大富对党中央，对我们许多老同志没有一点点阶级感情，动不动就骂人是‘黑帮’，这能是革命者吗？我看不是。”
“你们对人家实行镇压政策，人家不反抗行吗？特别是薄一波同志和蒯大富辩论时，开口闭口说人家是‘右派’，这能换来一个学生对他的尊重吗？”康生显得非常激动：“对薄一波，我想多讲几句，已经有揭发材料，说他和阎锡山的关系不正常。我看过他在抗战时期的一些文章，是露骨地宣扬阎锡山的反动理论的。比如他在一篇文章中说：‘目前主客观的形势都要求我们执行这样一个任务，就是，加紧司令长官的理论学说的研究，决心培养出一些精通司令长官的全部理论学说和政治主张的专家，这对我们组织有特殊的作用，培养出一批山西通来。’他的这些观点和有些行动已经引起了毛主席的注意！”
刘少奇说：“你们说对蒯大富实行了镇压，这就不对，不是镇压！”
康生问到：“不是镇压是什么！是辩论？世界上哪有这样的辩论！把人家关起来，把团籍搞掉了，这叫辩论？”
“反正，清华工作组没有定蒯大富是反革命，肯定没有定，不过，工作组这样做法是不好的。” 刘少奇说。
“不许蒯大富上中央告状，起码是不符合国法，违反宪法的。”康生坚持。
“当然，清华工作组是有错误的，叶林同志是有错误的，王光美同志也有错误，但是，事实决不是你们所说的那样危言耸听！”刘少奇说。

文革史话:
这天，毛泽东两次召开会议，会后，周恩来到刘少奇处与他谈话。并约邓小平、陶铸谈话。周恩来审阅了北京市委根据毛泽东的意见做出的《关于撤销各大专学校工作组的决定》。
7月27日到30日，中央召开中央工作会议，实际上是八届十一中全会的预备会，集中传达、讨论了毛泽东于7月24日、25日批评工作组的讲话。会上发了《关于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决定》（草稿），征求意见。
在这次中央工作会议上，还组织参会人员到北京师范大学参观大字报。那里从校园到课室楼梯，已成了大字报的海洋，内容主要是围绕着学生谭厚兰反对工作组展开的争论，多数是揭发批判，少数给予支持。

文革史话:
在传达、讨论了毛泽东7月24日、25日批评工作组的讲话后，参加中央工作会议的与会者都表示拥护毛主席的意见，赞成“打破旧框框”，“由群众自己选举文化革命小组或文化革命委员会来领导运动。” 当时，不少人认为工作组的问题，仅仅是个工作方法的问题，派工作组的愿望还是好的。会上也有人提出撤销工作组后，怎样体现党的领导，党、团员如何活动等问题。

文革史话:
文革结束后，很多人说毛主席在发动文革和撤工作组的问题上是独断专行。发动文革的《516通知》大家都知道了，那是经过政治局扩大会议决定的，大家举手通过的。不是主席一个人决定的。那么，在工作组的问题上呢？此时我们也看到了，参加中央工作会议的与会者都表示拥护毛主席的意见，赞成“打破旧框框”，“由群众自己选举文化革命小组或文化革命委员会来领导运动。”并不是主席一人说了算。

文革史话:
会上还讨论了《关于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决定》。这一《决定》几经修改，在7月29日作为全会文件印发时，已由原来的23条压缩为16条。讨论中，华东组提出：“最好把党组织是领导的核心力量、党员应当认真实行三大作风的内容也加进去。”西北组提出：“在文件中对党的领导问题单独写一条，说明什么是党的领导和怎样领导。”

文革史话:
吴德7月23日宣布撤销北师大工作组组长孙友渔的职务，北师大3000多师生签名要求孙友渔留下来。7月27日晚上，陈伯达、江青、康生又带着文革小组来到北京师范大学。东操场，全校师生员工夜间集会。
陈伯达主持大会，他说：“你们现在不要搞保姆了，这么大了，保姆又不好。” 他建议通过巴黎公社式的选举来成立文化革命委员会或文化革命代表大会。

文革史话:
江青讲得就更明确了：“工作组是石头，阻碍你们前进的道路。斗争矛头不是对准黑帮分子，对准地、富、反、坏、右，而是对着革命的师生，这是错误的。”她点了工作组组长孙友渔的名字，说他们在同学中制造分裂，号召同学们斗争他们。还说：“你们同学要求撤消工作组，我们中央文革小组讨论了这个建议，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建议。”

文革史话:
康生在会上说：“今年2月、3月初北京市彭真这个大黑帮阴谋策划政变，阴谋把无产阶级专政推翻，计划之一就是要往北大、人大每个学校派去一个营的军队，这个事实是千真万确的，并在北大、人大看过房子的。这件事包含着极其大的阴谋，这件事，北大团委组织部长亲自参加过他们的黑会，陆平黑帮给他们修房子，修食堂，人大校长郭影秋完全知道这件事，并且在人大也看过房子。这是一件明显的事，6月1日后，北大的同学用大字报揭发出来的，这消息也传到了你们师大，师大的一位同学叫王运民的，回去在6月20日贴出一张大字报本来是千真万确的，但是这个大字报，被工作组孙友渔歪曲了。孙友渔在6月20日的报告中认为，这张大字报是造谣，煽动同学说这张大字报是要使人民解放军去流血，胡说这是要孤立党中央和毛主席。在他5000多字的报告中，4000多字要讲这个问题，为彭真辩护，有些同志不了解，被孙友渔蒙蔽，被孙友渔麻痹了，认为高淑奎、谭厚兰……等是反党反社会主义反革命，这完全是孙友渔一手造成的。……你们说孙友渔到底站在什么立场？同志们想想，这样的工作组能不能领导你们进行文化大革命呢？你们再想想，这样的为彭真大黑帮辩护的人，要不要罢他的官？”

文革史话:
康生说的政变，就是当时盛传的“二月兵变”，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6月1日后，林彪的“518讲话”开始在学生中广为传抄，于是，有些人开始四处寻找“阶级斗争”的蛛丝马迹。一天，北京大学有几个学生和工作人员在一起开串联会，会上有人揭发说，2月间曾要在北大住一个团的部队，还说：“在当时的情况下，调动这么多的军队，很明显是要搞政变。”会后，北京大学团委丁健将这些师生议论的内容整理归纳，写出了一张题为《触目惊心的二月兵变》的大字报，认为在2月份时有外地部队调到北京来，是“彭真、刘仁企图搞政变的准备”，从此开始有了“二月兵变”的说法。北师大的学生王运民看见后，联想到卫戍区也曾派人到人大联系借房，也贴出大字报，质问原人民大学党委书记郭影秋知不知道在学校驻兵搞政变的事。

文革史话:
有关“二月兵变”的大字报贴出后，在一次中央文革小组会议上，康生问郭影秋：“关于‘二月兵变’的大字报你知道不知道？”
郭影秋说：“没有看过大字报，这件事我知道。”
康生问：“你知道，汇报过没有？”
郭影秋说：“没有汇报，我认为大字报的事是不可能的，是没有的。”
康生“嗯”了一声，随手从包里拿出个材料给郭影秋看，原来是他的联络员给他写的一个汇报。材料中说：北大某某大字报揭发北大、人大都曾有过驻军，是要搞兵变。康生用红铅笔在材料上划了大杠杠，他指着材料说：“‘二月兵变’明明是有的嘛!”为此，郭影秋不得不把事情的经过与原委向他说明。

文革史话:
1966年2月，郭影秋正在海淀苏家坨搞“四清”时，北京卫戍区曾派人到人民大学借过房子。据来人说是中央军委为了加强地方武装建设，决定北京市新建一个团，归卫戍区建制。该团组建后，一时没有营房。北京卫戍区便派人到市人委交涉。市人委答复：“由你们找有空房子的单位，找到后由市人委出面借用。”卫戍区先到大兴、房山、丰台等地，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后来海淀区武装部介绍，有些大学的学生下去“四清”，有些空房，是否可去联系暂时借用。于是，卫戍区又到人民大学、北京大学、石油学院、农业大学等处联系。当时，人民大学和北京大学都同意拨出部分空房借部队暂住，人民大学在学校的工作人员还向郭影秋汇报过此事。但是，当时的卫戍区政委刘绍文知道此事后，认为部队住在学校不适宜，放弃了这个方案。让那个团组建后，住到了郊区一个靶场。这就是“二月兵变”的全过程。

文革史话:
这时，康生继续说孙友渔的问题：“孙友渔要揪谭厚兰的后台。谭厚兰的后台是谁呢？是《红旗》杂志的编辑，革命的左派，你们的校友，林杰同志。今天我把他带来了。请大家认识认识。”
林杰从后台走到前台，戴着眼镜，个子不高，几乎没有停留，又退回后台。
康生继续：“林杰的后台是谁呢？《红旗》杂志副总编辑关锋。关锋的后台又是谁呢？一个是《红旗》杂志总编辑陈伯达，另一个就是我啰。”
北师大的这次大会，让支持谭厚兰、反对工作组的人们真正感到重见天日，高呼“万岁”。

文革史话:
7月27日，海淀区中学工作队在北京展览馆召开“革命师生代表大会”。北大附中“红旗”的彭小蒙在发言中介绍了江青等人7月25日晚在北大群众大会上的讲话内容，引起与会者的轰动和会场的混乱。正在大会上做报告的海淀区中学工作团团长周杰，被匆匆赶到的中央文革小组成员王力当场宣布罢官。消息传来，清华附中红卫兵决定将与工作组的矛盾公开。当晚，由清华附中革命委员会主任兼红卫兵负责人王铭匆匆写就的声讨工作组的檄文贴了出来，题目是《向清华附中工作组的错误言行猛烈开火》。王铭同时还起草了《三论革命造反精神万岁》，强调造反精神永远需要，由骆小海修改后发表。瞬息间，党的化身工作组成了过街老鼠。同学们觉得红卫兵又对了。校园里出现了“永远跟着红卫兵”的大标语。清华附中的红卫兵又活跃起来。

文革史话:
就在几天前，7月24日晚上，在清华附中学校办公室召开了有工作组全体成员和革委会大部分成员参加的会议。工作组和清华附中革委会正式摊牌。此前工作组已经无法容忍红卫兵的我行我素，工作组的小叶曾冲进广播室，撕掉了红卫兵擅自播音的广播稿。会议进行了整整一夜，会上双方唇枪舌剑，你来我往，气氛非常紧张。在这次马拉松式的交锋中，胡克实三次打来电话，要工作组长刘晋直接点出王铭的问题，打击红卫兵的软肋。
进进出出的刘晋几次提起话头，又都咽了下去。一是发现王铭还有群众基础，二是他发觉红卫兵班子意外地团结，一点名，局势必然无法收拾。尽管刘晋在上司胡克实的质问和下属章建华的催促下几次拍案而起，但根据自己二十几年群众运动的经验，终于没有点名。

文革史话:
而红卫兵为这次摊牌作了充分沟通，策略地让王铭退出一线，以免让工作组抓住把柄。会上由卜大华据理力争，由张晓宾回旋守住底线。这里还有一个细节：在刘晋被叫出去接胡克实电话的时候，人大附中的徐浩渊跑来告诉了卜大华一个小道消息，“团中央已经把胡启立揪出来了。”两个都自以为摸了对方底牌的对决胜负难分。会后刘晋把风传胡启立倒台的消息报告胡克实时，胡克实认定是红卫兵的谣言，命令刘晋到清华附中召开大会辟谣。
这天，彻夜未眠的刘晋终于在最后一刻取消了胡克实命令他在清华附中召开的与红卫兵彻底翻脸的辟谣大会。

文革史话:
7月28日这天，周恩来仍然早早地来到了二外，看完了尚未看过的大字报后，视察了学生食堂。当他走进食堂时，一位工人师傅正在和面，周恩来伸出手与他握手时，那位师傅举着两只沾满湿面的手不知所措，周恩来没有犹豫，仍然紧紧握住了他那沾满面粉的手。那位师傅激动地哭了，其他在场的人也都被感动得热泪盈眶。中午吃饭时，周恩来没有去可以点菜的教工食堂，而坚持在学生食堂就餐。开饭前他先是到厨房里找窝窝头，食堂的师傅告诉他，北京市民已经一个多月不吃粗粮了，周恩来又说，二外南方学生多，他们喜欢吃米饭，我早已习惯了北方生活，我吃馒头吧。吃完饭，他坚持按学生就餐的最高标准交了0.3元的饭费。
周恩来参加了二外两派学生的辩论会。在主席台上坐了几分钟后，他便拿了一个小板凳坐到台下学生们中间。

文革史话:
听完辩论会后，周恩来作了长篇讲话，他说：
　　“同学们，同志们！
　　我第一次来时见了你们一部分人，第二次见了你们全校师生员工，我讲了三件事，今天我就扼要地重复一下：
　　一、我谢谢你们给我自由和机会看了三天大字报，今天又给我机会听了你们的发言。
　　二、我是来向你们学习的，重新温习了毛主席亲手制定的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三、我是来支持你们革命的！支持你们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凡是原意革命的就有前途。
　　当然在运动中，在这过程中，在主观上革命的，不一定不犯错误，同样，能够革命还是有前途的。今天再补充两点：
　　四、只看看大字报，听听几位同学的讲话还是不够的，还要分别谈话，交换意见。我通过表面现象，看到了一些本质问题。……六条那样的提出是不对的，毛主席没有那样说，中央及陈毅没有授权张彦那样说，张彦这样宣布是错误的。今天所做的仅是我工作的开始，我还不能多说，我想把这里当作典型。
　　五、确实在你们当中，大致有两类意见，但决不单只两类意见（一、三、五类，二、四类）其实一、三、五中间也不一样，二、四中间也不一样，任何东西都是一分为二的。百分之百的对是没有的，我就不保险，但毛主席的话是经过周密思考研究提出来的。我们都承认他是个真正的马克思列宁主义者，当代没有一个超过毛主席的。
　　你们拟定每系推出两个代表，也不太好，一个多数，一个少数，或许还有三类，要允许少数人的代表讲话。一个系如果少数只有两个人，那就不好推举代表，但是其他代表应该把他们的意见反映出来。
我今天下午不能来，我的事情都订满了，我准备看你们的笔记，明天上午来继续听。”

文革史话:
由于康生7月27日在北师大的讲话中点了郭影秋的名，第二天晚上，7月28日，人民大学部分师生兴师动众到北京市委去揪郭影秋。当晚22点多钟，吴德到郭影秋的房间说：“经与李雪峰商量，看形势你还是回人民大学吧!”就这样，郭影秋被学生们押回人民大学。

文革史话:
那天晚上下着大雨，郭影秋的车刚进入人民大学的大门，他就被人从车上拽下来，不由分说地推到一个会场进行批判。
时已深夜，人大的师生都已入睡，大喇叭把大家喊醒。全校师生立即赶到新饭厅。会场上群情激昂，“打倒郭影秋”的口号声震天动地。郭影秋被押上主席台，站在话筒前，低头弯腰，做“喷气式”。
主持人宣布：“斗争现行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黑帮头子郭影秋大会开始！”
先是一阵口号，然后勒令郭影秋交待在人民大学犯下的“滔天罪行”。其中被质问的一个重点问题，就是让他交待“二月兵变”。郭影秋只好再原原本本予以说明。

文革史话:
接着，郭影秋对着话筒，微微躬着身子，开始交待自己的“罪行”。他说：“人民大学是意识形态领域里的一块重要阵地，一直有三条黑线在争夺这块阵地，一是旧北京市委，二是旧高教部，三是旧中宣部。”
接着他说，来人大后，首先进行调研，发现人民大学存在诸多矛盾。接着逐一讲每一对矛盾的主要方面是什么，次要方面是什么？他的看法是什么？解决的办法是什么？结果是什么。
整个会场鸦雀无声，近3个小时的“交待”，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吐字清晰，语言流畅，层次分明，逻辑性强，这那里是在交待“罪行”，分明是在给大家讲哲学，作报告。雄辩的口才，大量的事实、数据，征服了在场的所有人。许多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大会结束时，主席台再领头喊“打倒郭影秋”的口号，几乎没有人举手了。

文革史话:
郭影秋的批斗大会长达4个小时之久，一直开到天亮。随后，部分同学强行把郭影秋拉到东风三楼一层法律系学生宿舍，手脚都被捆绑起来，就像一个罪犯囚徒。另有一部分学生自发地涌到楼门口，不断高呼“放出郭校长”的口号，强烈要求放人。
外面的人越聚越多。里边的人终于顶不住了，把郭影秋放了出来。当他走出楼门时，许多人夹道欢呼，目送他离开。

文革史话:
7月28日，中央决定由北京新市委做出《关于撤消各大专学校工作组的决定（适用中学）》，规定“在工作组撤销之后，大专学校之文化大革命，由全校师生员工分别选举成立各级文化革命的组织，负责领导。”并决定在29日新市委在人民大会堂召开的万人大会上宣布这个决定。

文革史话:
这天晚上，在北京展览馆电影厅召开海淀区中学革命左派揭发批判工作组大会。清华附中的骆小海和邝桃生等人参加了这次大会。他们看见江青也在会场上，就商量要将“一论”、“二论”大字报托江青转交给毛泽东。正好邝桃生笔记本上还抄有《一论》和《二论》造反精神的大字报底稿，于是便撕下递给江青，还匆匆给毛泽东写了一张条子，意思是：“请毛主席看一看，我们的大字报对不对？是不是反动的？”
江青扶扶眼镜，点着头说：“小将的要求我一定办到。”

文革史话:
北大附中“红旗战斗小组”彭小蒙在会上作了控诉工作组的发言，她在讲演中引用了北大附中初三6班的刘京扬在6月写的一副对联：“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
江青插话说：“基本如此嘛。”
刘京扬当时写的横批是：“代代相传”，后来就无人提及。

文革史话:
江青在集会上发表了讲话，她说：
“其实我要讲的话彭小蒙已经都讲了。我要讲的是文化革命小组对你们的态度，我坚决赞成你们这个造资产阶级反的精神，我们也相信你们自己组织起来，能够自己进行这场文化大革命的，你们想想看，谁最了解你们，是你们自己，我就不敢说我了解你们，”
下面有人说：“毛主席、党中央最了解我们！”
江青说：“你们这么多人，毛主席党中央只了解你们这种革命精神、革命干劲，具体事情他不能一个一个了解的，太多了，国家很大，对不对？”
众答：“对！”
“世界上也有很多事情要办，对不对？因为我们相信你们，刚才我听到许多同学的发言，我觉得工作组不了解你们，他们都是五湖四海凑起来的，我们同意你们的意见，建议撤销工作组，罢周杰的官。你们自己完全可以成立文化革命小组，文化革命委员会或者文化革命代表会议。我们的无产阶级专政是牢固的，我们不怕乱，乱与治是不可分割的，那是墨守成规，乌龟爬，把你们束缚在小天地里头，思想也不能解放，那是不好的。很多人递条子说：什么集训、军训，要求那些同志回来参加文化大革命，我们完全赞成，许多工作组都自称是党中央毛主席亲自派来的，并说：‘你们反对我们就是反对党中央毛主席！’这是不对的，据我们知道，没有派，就是党中央毛主席派的工作组也不可以拿这些吓唬你们，但对工作组的成员要一分为二的看待，他们有多数是好同志，但不了解文化大革命的意义，做了不妥当的事情，错误的事情，成了运动的绊脚石，对待这样的同志我们要说理，说服他们！我们不要提倡打人，但打人没有什么了不起嘛！以后不打就是嘛！对于工作组另一部分人犯了严重错误或钻进我们党里或是资产阶级当权派，要斗争他，要说理，你们说对不对？”
众人齐声回答：“对！”
周杰是团中央派到海淀区的文化革命领导小组组长。

文革史话:
江青接着说：“人的错误思想打是打不掉的，但革命风暴中，出现打人的事情不是坏事，毛主席说过：‘好人打坏人活该，坏人打好人，好人光荣。好人打好人是误会，不打不相识。今后不要再打人了。’
许多同学要求放假的同学立即回校参加文化大革命，我以为这是对的。你们想想看，放假吃饭这是两条，还有什么呢？就是要造资产阶级的反，现在有一些工作组和一些成员有意挑拨起一派学生斗另一派学生，我认为这是不对的，真正的左派善于依靠群众、充分发动群众，有团结，也是在斗争中逐渐团结95％，有人说要团结95％，这个问题的提法，一开始绝不能团结95％，有人利用团结95％这个大帽子扣在左派的头上，说你们搞宗派，不团结别人，这是不对的。任何一个革命者都要讲究策略的，这就是坚定的左派要团结广大的中间派，孤立一小撮反党反社会主义反毛泽东思想的黑帮，修正主义分子资产阶级，地富反坏右分子，我的话就这样，完了。”

文革史话:
陶铸在会上说：“我们建议大家串联，班与班，系与系，甚至到外校去串联。群众运动就是要运，要动。说不运，不动，几个人蹲在屋子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是不行的。学生运动历来是各校串联，互相通气。”

文革史话:
就在北京展览馆召开批判工作组大会的同时，胡克实带着刘晋、周杰等人来到胡耀邦家探望老领导，同时也述说他们心中的不满。
海淀区66所中学的工作组都是由中央团校派出的。这几天，从中央文革小组负责人的几次讲话，已经让他们清楚地预感到：工作组的末日到了。海淀区的许多学校已经发生了驱赶、殴打工作组人员的现象。打得最惨的是十九中工作组长缪子玲。她被打得遍体鳞伤，血肉模糊，血浆凝住了衬衣，衬衣根本脱不下来，只能一条一条地剪下来，在场的医务人员一边剪一边流泪。中央团校副校长马石江组织人员起草了给中央的信，报告了因王力罢周杰的官而引发学生打、撵工作组的情况。马石江还让被打的工作组成员到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华北局三处告王力的状。但这一切都无济于事。

文革史话:
和忿忿不平的客人相比，胡耀邦没有多说话，只是让他们沉住气观察观察，并让胡克实立即向邓小平汇报。
后来，胡耀邦在人民大会堂门口也向邓小平报告了中央团校老师被中学生殴打一事，邓小平又向毛泽东作了汇报。江青派人调查后，向毛泽东报告“查无此事”，毛泽东因此批评邓小平“谎报军情”。

文革史话:
8月1日，康生、陈伯达、江青等人找胡耀邦、胡克实谈话，批评他们“谎报军情”。

文革史话:
7月28日的晚上，毛泽东看了江青转给他的清华附中红卫兵的信和“两论”造反精神的大字报，当即批道：“刘(少奇)、周(恩来)、邓(小平)、陶(铸)、(陈)伯达、康生、(王)任重、王力、关锋、戚本禹、李雪峰、吴德、江青、姚文元、张春桥各同志阅，请考虑是否正确，有错误，请指正。”后来，7月31日，他又将原所列名字尽行划去，代之以“各同志”三字：
“各同志：请考虑此件及附件是否正确。有错误，请指正。毛泽东七月卅一日”

文革史话:
7月28日晚，当刘少奇听说女儿刘涛在贺鹏飞等人的一张批评工作队的大字报上也签了名时，异常激动地从客厅的这头走到那头，一个劲地说：“你们出卖了我，你们出卖了我！”
王光美和刘涛都哭了。她们从来也没有看见刘少奇这么激动过。
刘少奇对王光美和刘涛说：“现在不是说要检讨吗？要我到你们学校去检讨也可以，去就去，没有什么可怕的。工作组的工作是当着大家面做的。”
“工作组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了，你们就劳动，帮助抄大字报，扫扫地，这样别的同学也就不会说你们是当官做老爷了。”
“蒯大富是自己跳出来的吗，怎么是工作组把他打成反革命的？”
他嘱咐刘涛：“不要急于表态，真正认识到错了再讲，不要急于表示自己反对或者同意。”

文革史话:
7月29日凌晨，毛泽东在谈话时说：“明天召开北京市文化革命积极分子大会，持有不同意见的同学也可以参加，比如说清华大学的蒯大富。”
康生立即指示清华大学接蒯大富参加下午北京市委在人民大会堂召开的“文革积极分子大会”。当贺鹏飞将这个消息告诉蒯大富时，他兴奋得不行，因为当时他的反革命帽子还没摘呢。

文革史话:
7月29日下午，人民大会堂里灯火辉煌，中共北京市委精心安排和准备的全市“大专院校和中等学校师生文化大革命积极分子大会”终于召开了。
蒯大富走进大会堂时，所有认识他和闻其名的学生无不为之惊讶而又敬佩。他今天能参加这样的会，本身就说明了他的胜利。
另一位引人注目的英雄当然是聂元梓了。她走到哪里，哪里都会围上一群慕名而来的学生，许多青少年都以为她也是一位豆寇年华的小将，涌上来一看她原来是位中年妇女时，不禁稍有失望。不过，大家还是七嘴八舌地问长问短，听她介绍经验。
紧接着人声嘈杂起来，原来主席台上出现了领导人。刘少奇、周恩来、邓小平在李雪峰、吴德等人的陪同下走向主席台的座位坐了下来。李雪峰举起手让大家安静下来，显然，他是大会的主持人。

文革史话:
“根据中共中央指示，北京市委决定：撤销各大专学校工作组，这个决定同时适用于中等学校。在工作组撤销之后，大专学校的文化大革命由全校师生员工分别选举、成立各级文化革命的群众组织，负责领导。”
李雪峰宣读完决定后，会场上既惊愕又振奋，立刻舆论大哗，说什么的都有。接着，李雪峰宣布撤销北京市委文教书记郭影秋的职务，也撤了张承先、孙友渔和周杰的工作组组长的职务。

文革史话:
接着，邓小平开始讲话。他说：“我本应站着讲，但是大家都坐着，和大家一样平等，坐着。”
他告诉大家，文化大革命正以前所未有的姿态出现在新中国，一切为共产主义奋斗的青年人一定要积极参加这场运动；并作为首当其冲的先锋来保卫文化大革命。他强调说：“同志们，我以中央工作者的名义讲几句话。现在市委宣布从大中学校撤消工作组。必须说明：在党的北京新市委建立以后，以新市委名义向各大中学派出工作组，这是根据中央的意见办的。”
“现在市委根据毛主席、党中央的指示，撤销工作组，这也是完全正确的。这是因为经验证明，工作组的形式不适合大中学校文化大革命形势要求，必须加以改革。”
“北京市大中学校掀起了伟大的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运动，声势浩大，猛烈地冲击反党反社会主义反毛泽东思想的资产阶级当权派，冲击着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冲击一切剥削阶级的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冲击资产阶级的教育制度，这是很可喜的现象。在这样大的群众的自觉的革命运动中，不可能是温文尔雅的，难免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
“我们对待这样新出现的问题，采取了派工作组的办法，我们这个决定是比较仓促的……”
“有的同志说‘老革命遇到新问题’，的确是这样……”
“在一个多月中，把轰轰烈烈的革命运动搞得冷冷清清，有的学校甚至搞得很糟糕，这是一个很大的教训，也是一个很大的经验。”
他认为：“工作组撤销后，北京市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就能恢复运动开始时的轰轰烈烈的局面。”

文革史话:
接着，周恩来讲话。他说：“刚才小平同志已经代表我们中央工作同志讲了话。我现在根据他讲的话补充几句，特别是站在做政府工作的这方面，更重要的是，我这个礼拜下去，向群众们学到一些东西，所以想讲几句。
　　这两个月来，我们全中国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轰轰烈烈地搞起来了。在毛主席号召下，在我们报纸上社论的鼓舞下，群众干文化大革命的劲儿很高，特别是我们北京，在我们最接近的地方出现了高潮。但是刚才小平同志说了，就是运动起来两个月了，有些曲折，就是说，开始是轰轰烈烈，中间有点冷冷清清的现象，也有些地方转为各个学校或各个机关内部群众斗群众这样的现象，那么，现在又在转，又转到新的高潮。”
　　他说：“今后我们首先是下去学习，学习，再学习。跟着就是支持你们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学习你们的斗争经验，学习你们的创造，……中央工作的同志，中央文化革命领导小组的同志，北京市的领导同志，要到学校去接触，到学校去学习。只有学到东西，支持你们，才能说得上对你们有帮助。”
他最后说：“总之，这一个新的事情，新的运动，我们过去都不熟悉，我们离青年时代远，要到你们中间去学习，取得新的经验，老革命做新工作就年轻了，革命工作就能做得更好！（鼓掌）只有这样才能算得上毛主席的战友和学生。活学活用毛主席著作，高举毛泽东思想红旗！”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文革史话:
“现在请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刘少奇同志讲话。”李雪峰话音还没落，掌声已经爆发了。这时刘少奇走向讲台，周恩来、邓小平首先起立鼓掌，全场都一起站了起来，掌声经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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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少奇十分注意在大庭广众场合下的形象，尽管内心很痛苦，表情却很自若，讲话的口气依然居高临下，具有不可抗拒的威严：
“同志们，刚才小平、总理的讲话，我完全拥护，完全同意。广大师生们在文化大革命中的热情，党中央包括我在内，都坚决支持你们的革命行动，我们一定要支持你们把文化革命进行到底。许多革命的师生，对这场文化革命很不理解，说不知道怎么办，怎么进行文化大革命？你们不大清楚，不太知道。你们问我们，怎样革命？想让我们给你们想办法，问我们怎么革，我老实回答你们，我也不晓得，我想党中央其他许多同志、工作组的成员也不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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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少奇继续讲话：
“……过去我们闹革命的时候也是这样，不知道具体怎么办，就知道要闹革命，在实际中学。现在的革命是在新的情况下，在无产阶级专政的情况下进行，我们是老革命遇到了新问题。我可以告诉你！就是深入广泛地发动群众，除了这一条我也不知道。中央决定全国的大专院校和中学半年不上课，集中精力搞文化革命。通过两个月的斗争，你们比我知道得多。学校不上课，就是为了干革命，我相信你们一定能把文化大革命搞好，至于在运动中遇到具体问题，就请教毛主席著作，希望你们在运动中更好地学习毛著。”
刘少奇正在讲话的时候，一位年轻军队干部匆匆走上来，俯在李雪峰耳边悄声说：“毛主席来了，在休息厅喝茶呢。”
李雪峰急忙说：“请毛主席上来给大家作作指示嘛。”
“不用了，毛主席等刘主席讲完话后出来接见全体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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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李雪峰冲着那位军人点点头后，急忙凑到周恩来、邓小平旁边，向他们传告消息。他还写了一个条子传递给正在讲话的刘少奇，可是刘少奇讲话比较激动，没有注意到。
“……这次文化革命的任务，一是斗倒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二是批判资产阶级学术‘权威’；三是改革教育制度、教育方针和教育方法。这些任务我们不会做，叫你们去做，只能做好。”刘少奇说到这里，眼睛向下扫了一遍，转了话锋：
“派工作组是党中央决定的，中央同意的。现在看来工作组的方式已经不适应于当前文化大革命形势的需要，中央决定撤出工作组。对工作组，你们要他们走，他们就走，如果不要他们走，就留下进行批判，给他们做出结论。搞文化大革命你们是主人，工作组留在那里就是听取你们的意见和批评。文化革命需要你们进行，党中央和毛主席支持你们，中央能帮助你们就尽量帮助你们。对我来说，进行一段学习，能提出意见再提，你们把文化大革命搞好了，我们想到你们那里去，但不发表长篇讲话。我有一条小小的要求，就是我们这些人下去的时候，大家不要围看，不要都涌了上来……”
“我们是想把文化大革命搞好的。文化大革命是伟大的，但我们用老眼光看待了新问题，工作组起到了对文化大革命发展不利的作用，我代表中央向红卫兵小将作检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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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刘少奇动了感情：“有时没犯错误，人家也说你错了，是不是？连自己也莫明其妙。”
尽管刘少奇竭力使他的口气充满着自信和幽默，但坐在台下的叶林敏锐地感觉到，他的精神全面崩溃了，音调里隐含着凄凉和悲哀，完全没有了往日讲话时的那种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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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少奇端起茶杯呷了口水，润润嗓子继续说：“我们提倡辩论，但不要把辩论会弄成斗争会，有时很难区分，我自己也有这样的体验，今天是少数，经过辩论，明天就可能是多数；正确意见，也可能是少数，不要强迫别人改变观点，他们可以参加辩论会，也可以不参加，也可以允许会上、会下、会内、会外辩论。这样主要是为了保护好人，但也可能保护少数坏人。因为他们虽坏们但还不是反革命，让他们充分暴露嘛。清华大学有一个学生写了这么一个口号，叫做‘拥护党中央，反对毛主席’，大家认为不得了了，同学们就揍他，这是反动的标语。一揍他，那么多的人揍，公安部门只好暂时拘留，这是一种保护性的拘留。如果你们暂时保护他的自由，让他活动，就放回来。不妨大局嘛。保护几个月再作结论。不论是对于黑帮，对于牛鬼蛇神，对于反革命分子、右派分子、假革命、假左派等等，一般都要到后期来做结论。在作结论以前，暂时保护一下，让他活动一下。活动一个时候，我看没有坏处。我看没有什么可怕的，他起不了作用，搞不乱无产阶级专政。对这样的人，保护一下也没什么关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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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少奇显然要结束他的讲话了：“总之，写反动标语，不是坏事，是好事，只要不是对群众有危害的活动都不要制止，让他们先行暴露和活动，当完全暴露了，可以作结论了，就对他们施行无产阶级专政。好了，我的话完了。现在呼几句口号：中国共产党万岁！文化大革命万岁！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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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大家跟着刘少奇呼口号时，毛泽东突然从舞台东侧走上主席台，刚一露面，就被暴风雨般的掌声和万岁声震惊，瞬时间，整个人民大会堂沸腾了，就像刮起了一阵巨大的风暴，会场全体代表起立，群情激昂，不断地高呼着：
“毛主席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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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灰色中山装的毛泽东在陈伯达、康生、陶铸等人的陪同下，没有和主席台上的任何人握手，径直走到主席台前朝代表们招手、鼓掌。他来回在主席台前走了两圈，最后站在中央频频招手、鼓掌……
整个台下掌声雷动，齐声欢呼，最后变成了有节奏的“万岁！万岁！万岁！”的轰响……鼓掌长达10 分钟，毛泽东的眼睛湿润了，他一生中得到的欢呼和掌声太多了，但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使他感动：眼前都是一些15、6岁，18、9岁的青年学生呀！
一位参加会议的中学生在15年后回忆当时的情景说：“事先没通知毛主席来，一看到毛主席，人们都疯了，又喊又叫，我站到了椅子上，喊的嗓子都哑了。”他说，他看到毛主席用手背拂了一下眼睛，但没有看到流没流泪。
毛泽东被这些孩子们疯狂的爱感动了。他几乎享受不了这太热的爱了，加快了脚步，从舞台西侧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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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走了，全场还在鼓掌高呼：“毛主席万岁！！”
最后，大家一起唱起了“大海航行靠舵手”，周恩来站在主席台的中央，打着拍子，指挥全场高唱起《大海航行靠舵手》，会场气氛达到了高潮。
群众对毛泽东的感情和狂热崇拜是发自内心的。50天惊心动魄的经历，使一大批青年亲身领会了毛泽东代表着反压迫、反迫害，代表着翻身解放，代表着“造反有理”这一中国革命的心灵体验。一位文革亲历者后来这样写到：“遭受‘资产阶级反动路线’与血统论压制的造反派把毛泽东作为永生不背叛民众的革命家领袖，作为反抗特权阶层压迫的正义带头人。这就是为什么‘抬头望见北斗星，心中想念毛泽东’这首歌在那一时代一旦唱起，在场者几乎无人不流泪的原因。”

文革史话:
会议结束后，负责大会纪录的中央办公厅工作人员陈宽宏从人民大会堂北门返回中南海，看到团中央书记胡克实正在北门内的一个电话机旁给团中央打电话，要他们赶紧撤销工作组，心情显得十分着急。

文革史话:
在毛泽东看来：派工作组不仅是一个领导运动的方式方法，而且是一个对待群众的立场和态度，是赞成还是反对搞“文化大革命”的问题。所以，他主张召开一次中央委员会全体会议，以中央的名义正式就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做出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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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日，政治局常委会议，毛泽东布置周恩来过问清华大学的文化革命运动。
29日这天，王光美突然来到清华，说：“我不能在工作组困难时期放手不管。”
　　她这次来到清华园，一反常态，坚持要在公开场合露面，她原来是从来不到食堂吃饭的，但那天晚上，她一定要同别人一起到食堂去吃晚饭。
　　晚上，大礼堂开工作组问题的辩论会，她又一定要到大礼堂去，有人几次叫她不要去，她最后还是跑去了，她一跑上台就大讲她和刘少奇的生活上的关系，说群众“热爱”刘少奇。接着又大讲工作组是有成绩的，也有错误，她对工作组有她自己的看法，但现在不讲。
从那天以后，王光美就住在女生宿舍，到食堂参加劳动，为学生们打饭。回到工作组仍然坚持说：“不少同学还是有认识的，还是能肯定工作组成绩的”，又说：“让蒯大富上台也好，他上了台实行残酷镇压，可以教育大家。”

文革史话:
好啦，今天就讲到这里吧，主要是介绍了撤销工作组的整个经过，接下来就是工作组的撤离了。八月一日八届十一中全会全会召开。我们下次介绍八届十一中全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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